世界读书日,李元胜张执浩陈先发胡弦
医院订阅哦 《诗刊》·诗集专柜 4月23日“世界读书日”来临之际,北京外研书店将上架《诗刊》首个诗集专柜,全面呈现《诗刊》社近年来编辑、出版的一大批优秀诗集,让读者回首历史,重温经典,深入地了解中国当代诗歌的发展历程。23日下午2:30揭幕仪式上,诗人李元胜、张执浩、陈先发、胡弦、汪剑钊、阿信等将连线亮相《诗刊》诗集专柜。 《诗刊》创刊于年1月,是解放后第一个全国性的诗歌刊物。63年来,《诗刊》不仅忠实记录了中国诗歌的发展,还为获得年度诗人奖年度诗词奖的作者出版诗集。此外,《诗刊》还连续举办“青春诗会”,为新诗发现、培养和提供了新生力量。 北京外研书店成立于年,依托北外和外研社的资源,外研书店已成为广大外语学习者心中的“圣地”。年,外研社重装升级,在保持外语特色优势的同时,新增人文社科、亲子阅读、咖啡文创、艺术空间等区域,并举办了大量的文化活动。年4月世界读书日之际,外研书店首家分店——东升科技园店开业。迄今为止,外研书店打造了“致敬”系列诗会、“国际诗歌之夜”“跨年诗会”“俄罗斯经典诗歌朗诵会”等诗歌品牌活动。 李元胜 李元胜,诗人、博物旅行家。重庆文学院专业作家,重庆市作协副主席、中国作协诗歌委员会委员,曾获鲁迅文学奖、《诗刊》年度诗人奖、人民文学奖、十月文学奖、重庆市科技进步二等奖。 圣莲岛之忆 一个诗人,一个住在语言的寺庙里的人 在湖边写诗 一支荷花箭刚好穿破水面 他和它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各自提炼着毕生的淤泥 曾经的游历教会了他们提炼的技巧 忍耐的技巧 从破旧的身体进入晨光的技巧 荷花是否记得它的太空之旅 诗人必定不知当初曾如何上岸 清晨,两个茫然不知自己出处的物种 在湖边开花 满足于眼前的精彩时刻 上苍啊,在如此卑微的生命里 继续着千万年来的沙里淘金 -3-16 给 是什么时候,火车放下了铁轨 我们放下了彼此 火车还在奔跑 在风中,在丝带凤蝶的翅膀上 像我们当初的那样,奔跑 在冬天的隧道里,在春天的叶脉里 曾经繁花,再转身已是百年人 我们之间,有一个消失了的楼兰 -5-31 汨罗江边的屈原 乌云密布,一个读懂了万千雷霆的人 还能有什么别的命运 楚国已到尽头,雷鸣声中 十万伏电流正经过他 也许不止从天而降的不测 还有十万山鬼,十万少司命 借过,借过,十万横世之水 曾经的日月星辰,也要经过他重回九天 汨罗江就是在那一刻变轻的 它跃起,扑向他,成为他的一条支流 -6-7 张执浩 张执浩,年生于湖北荆门,现居武汉,系武汉市文联专业作家,《汉诗》主编。主要作品诗集《苦于赞美》《撞身取暖》《宽阔》《欢迎来到岩子河》和《高原上的野花》等,另著有长中短篇小说集、随笔集多部。曾获中国年度诗歌奖、人民文学诗歌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诗人奖、《诗刊》年度诗人奖和鲁迅文学奖等。 抱树 三个男孩子合抱一棵银杏 短缺的部分由一位女孩补上 四张脸蛋仰望树顶 四双眼睛顺着树枝往上爬 密密匝匝的银杏叶为他们洒落了一地 为他们曾经有过的 手牵手的这一日 这棵银杏树年复一年 以相似的模样守候在相同的地方 却再也不见同时出现 在树下的他们 每当落叶季到的时候 总有人绕树三匝 希望在树后遇见想见的人 中午吃什么 我还没有灶台高的时候 总是喜欢踮着脚尖 站在母亲身前朝锅里瞅 冒着热气的大锅 盖上了木盖的大锅 我喜欢问她中午吃什么 安静的厨房里 柴火燃烧的声音也是安静的 厨房外面,太阳正在天井上面燃烧 我帮母亲摆好碗筷之后 就在台阶上安静地坐着 等候家人一个一个进屋 他们也喜欢问中午吃什么 植物的爱情 一朵百合爱上了另外一朵百合 它该怎么办 一株荷花在六月的凌晨盛开了 一眼就看上了身边的另外一株荷花 霞光撩拨花蕊 它们各自抖落露水,等候 倒影在一起的那一刻 光阴蠕动,此消彼长 一条鲤鱼搅动的波浪断送了它们的念想 一只蜻蜓飞来,一群豆娘 曲身停靠在睡莲的美梦中 蝴蝶扇起的风推醒了凤尾兰 金钟花倒挂在竹篱上 蜜蜂过来将它们一一敲响 陈先发 陈先发,年10月生于安徽桐城。年毕业于复旦大学。主要著作有诗集《写碑之心》《九章》、随笔集《黑池坝笔记》等十余部。曾获鲁迅文学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十月诗歌奖、中国桂冠诗歌奖、《诗刊》年度诗人奖等数十种。年与北岛等十诗人一起获得中华书局等单位联合评选的“百年新诗贡献奖”。作品被译成英、法、俄、西班牙、希腊等多种文字传播。 前世 要逃,就干脆逃到蝴蝶的体内去 不必再咬着牙,打翻父母的阴谋和药汁 不必等到血都吐尽了。 要为敌,就干脆与整个人类为敌。 他哗地一下脱掉了蘸墨的青袍 脱掉了一层皮 脱掉了内心朝飞暮倦的长亭短亭。 脱掉了云和水 这情节确实令人震悚:他如此轻易地 又脱掉了自已的骨头! 我无限眷恋的最后一幕是:他们纵身一跃 在枝头等了亿年的蝴蝶浑身一颤 暗叫道:来了! 这一夜明月低于屋檐 碧溪潮生两岸 只有一句尚未忘记 她忍住百感交集的泪水 把左翅朝下压了压,往前一伸 说:梁兄,请了 请了―― -6-2 群树婆娑 最美的旋律是雨点击打 正在枯萎的事物 一切浓淡恰到好处 时间流速得以观测 秋天风大 幻听让我筋疲力尽 而树影,仍在湖面涂抹 胜过所有丹青妙手 还有暮云低垂 令淤泥和寺顶融为一体 万事万物体内戒律如此沁凉 不容我们滚烫的泪水涌出 世间伟大的艺术早已完成 写作的耻辱为何仍循环不息…… ——选自《杂咏九章》,年9月写,年9月改 双樱 在那棵野樱树占据的位置上 瞬间的樱花,恒久的丢失 你看见的是哪一个? 先是不知名的某物从我的 躯壳中向外张望 接着才是我自己在张望。细雨落下 几乎不能确认风的存在 当一株怒开,另一株的凋零寸步不让 ——选自《巨石为冠九章》,年3月 胡弦 胡弦,诗人,散文家,现居南京,出版诗集《沙漏》《空楼梯》《石雕与蝴蝶》(双语)、散文集《永远无法返乡的人》等。诗作曾获《诗刊》《星星》等杂志年度诗歌奖、柔刚诗歌奖、腾讯书院文学奖、花地文学榜年度诗人奖、十月文学奖、鲁迅文学奖等。 敦煌 沙子说话, 月牙安静。 香客祷告, 佛安静。 三危如梦,它像从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刚刚跋涉到此地。 山脚下,几颗磨圆的石子安静。 一夜微雨,大地献出丹青。 天空战栗, 壁画上的飞天安静。 小满 雨又回来,必是惦记着蛙鸣。 而若要倾听阵阵鸡唱,必是在 奔波异乡那老死的途中。 一个浪子,过山过水,过罢你的生日, 才发现并不比 一株田间的麦子经历得更多。 现在,懂得灌浆的是一滴水,在麦芒上 提前圆了, ——带着人间小小的满足。 金鸡湖 1 我们在湖边散步。 小雨刚过,阵阵清新夜气 冲刷着肝肠里的暗影。 那些高大的建筑仿佛更高了, 但重量已减轻。星星 重临人间, 连接起铺向空中的街市。 现在,有人出现在月亮上,比我们 高三百米。 2 一片水,仍是最好的伴侣。 在图书馆,老人说起稻草人的前身。 是的,街区像新的方程式 在重新结构人间…… 但湖水平静,在滚动的 大时代里,它只负责无声的那部分。 它拍打着堤岸,拍打着 海棠和樱花就要告别的地方, 完成春天交给它的工作。 3 那是又一个夜晚, 老木头改成新房的骨架。 民谣里,淡淡的伤感被繁花看护。 时光是个伟大的神, 总能让斟茶的人陷入回忆。 而你,年轻的微笑从未被征服。 那也是一个古老的夜晚, 波浪是个单数。远方, 名叫虎丘的山,潜伏于夜空, 没有急着发出自己的光。 阿信 阿信,年生于甘肃临洮,长期在甘南藏区工作、生活。著有《阿信的诗》《草地诗篇》《那些年,在桑多河边》《惊喜记》等多部诗集。曾获徐志摩诗歌奖()、西部文学奖()、中国"十大好诗"()、昌耀诗歌奖()、《诗刊》陈子昂年度诗人奖等奖项。 心经 这一部河流的成长史,我们来读读。 或者在星辰的微光下,收束气息,披霜而坐。 只我和你,在大地勉力修持。 -3-6 陇南登山记 与变动不居的人世相较,眼前的翠峰青嶂 应该算是恒常了吧? 这么多年了,一直守在那里,没有移动。 山间林木,既未见其减损,亦未见其增加。 涧水泠泠,溪流茫茫。 山道上,时见野花,偶遇山羊,面目依稀。 这一次,我在中途就放弃了。 我努力了。但认识自己的局限同样需要勇气。 我在青苔半覆的石头上坐下,向脚面撩水 一种冷冽,来自峰顶的积雪。 -2-11 舟曲之忆 枇杷树,在水边我想把你的头发染绿 眼皮涂上月光萤粉,用柏树枝叶拨开雾气 准备好了!静候古老的精灵出场 柿子树,我喜欢!但不摘取 那一串串被冰风吹得又甜又透明的 小灯笼。就像知悉秘密却并不道破 白天的市集上我遇见;夜间 希望梦见你,抱着一罐酿好的蜜 花椒树,喜悦的花椒树,凌乱的衣裙 委弃在泥水中。你站在时间的坡道旁哭 你有理由哭。让我帮你清洗: 你的眼睛里全是悲哀的沙子 -8-4 汪剑钊 汪剑钊,年10月出生于浙江省湖州市。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博士。现为北京外国语大学外国文学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出版有著译《中俄文字之交》《二十世纪中国的现代主义诗歌》《阿赫玛托娃传》《诗歌的乌鸦时代》《比永远多一秒》《汪剑钊诗选》《俄罗斯黄金时代诗选》《俄罗斯白银时代诗选》《曼杰什坦姆诗全集》《茨维塔耶娃诗集》《没有主人公的叙事诗——阿赫玛托娃诗选》等,总计四十余种。业余从事诗歌写作,有作品入选国内外数十种诗歌选集和年鉴。 戈壁 六月靸拉着凉鞋,懒洋洋地踱步。 大漠,没有孤烟,唯有 砾石像一股愤怒的潮水向脚掌漫涌而来, 倔强的草,在沙地伸展自己的根。 云,——聚拢,飘散,逗留, 飞翔,化作乌有—— 把意志交付给风,山 在移动,如同废弃的城堡; 撇起嘴角讥讽人类的想象力, 在一片风景的掩护下忘乎所以地挪动另一片风景。 此刻,沙与风成为孪生的姐妹, 模仿累斯博斯岛上的少女,为萨福祈福。 旷野,老人,骆驼…… 把宏伟的想象缩小成一个黑点, 圆溜、单调如命运的滚珠, 沿循时间的滑槽滚动, 坠落于黑冰川嘎吱响的深渊。 失去泉水的沙土多么孤独, 上帝的祝福多么遥远! 从鹅卵石上走过,我 不再是我,而是怀抱乡愁的璞玉。 龙卷风平地而起,顷刻 粘紧我的皮肤,在心脏钻出一个小孔, 从此,戈壁滩的砾石将灌注我一生。 -6-29 桃花将我一把扯进春天 墙角,残雪清扫着最后的污迹。 在连翘与迎春花之间,我独自徘徊, 为植物学知识的匮乏而深感羞愧。 冲破海棠与樱花的围剿,桃花 将我一把扯进了春天……阳光下, 花瓣轻落,仿佛亲人相见时 滑出眼眶的泪滴……而附近的方竹 端坐如初,保持君子常绿的风度。 哦,这是来自诗经的植物, 也曾浸染一泓潭水倒映友情的佳话, 在历史的诋毁中闪烁香艳到朴素的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花径,拥挤的行人尚未数尽 蓁蓁的细叶,却比满地的脚印 更早进入衰老;而脚底的一粒尘埃 恢复记忆,想起了绚烂的前生…… -4-8 伊雷木湖 到了秋天,湖水已经很凉, 虽说尚有夏天的余温, 从车窗向外看去,一轮血红的夕阳 撞击着戈壁滩上的砾石, 不免为人生感慨,不免 恣意联想,想象伊雷木的内心多么寂寞, 堪比沙漠中的一棵绿玉树。 远眺,黛色的岬角阻挡了视线, 唯有白杨的羽毛在闪烁, 我听见簌簌的苇草在低语: 伊雷木,伊雷木实际是一个美的漩涡, 储存了一亿光年的眼泪, 可以把阿尔泰山冲刷成平原, 湖底的钻石将点燃一座隐性的火山。 一只野鸭在水面凫游, 划动双蹼,打捞星星碎片似的波光; 湖边的山羊发出咩咩的叫声。 伊雷木,来不及与你握手告别, 捡一块石头揣在怀中, 我相信,风带走的一切, 雨必定会还给它。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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