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们带着感冒的小姑娘又去爬山了,记得春天爬山的时候姑娘身体状况还不错,到了夏天因为太热就暂停了周末这一活动,然后不爱运动的姑娘又开始支气管炎咳嗽。国庆第一天恢复爬山后,往后的每个周末只要天气允许,我们还会继续爬山。每次都会遇见熟悉的和不认识的植物,我会跟他们说下名字也会在回家后自己找资料学习记忆下。

一路上有串季开花的樱花,甚至还有映山红,当我看到映山红的时候确实惊呆了,不过想想蔷薇科那么多花花都能串季开几朵,看到杜鹃科的花凌乱似乎也不那么奇怪了。这个季节看到的果实很多,有山油麻、木防己、算盘子、野鸦椿、各种壳斗科的种子,当然也不止是果子,还有很多小野花,诸如鸭跖草、三裂叶薯、黄花稔、石荠苎、黄瓜假还阳参、攀倒甑、马兰花等,乱子草和野青茅也很好看。

不过让我印象深刻的却不是以上那些植物,而是看了这么多年的白花檵木和红花檵木,我却第一次注意到原来檵木也有果实。若不是对这个叶子熟识,我都不敢相信,不过有花就有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在意的是我潜意识里为什么从来没想过檵木的果实是什么样的。

确定了答案后,昨晚饭后便画了一张,只有叶子和树干,比它那些纷杂的花好画多了。

后来看到后台留言,有人让我介绍一下画画的常用工具,这里用到的就0.2mm水笔和马克笔,水笔用来勾线,马克笔日常用touch和法卡勒,偶尔会搭配高光笔,区别于一般的马克笔专用本子,我日常使用的也是吸水性比较强的纸张,因为可以达到晕染融合的一些效果。

画完这个季节的白花檵木,想起春天没画的花,翻出照片准备画一张。但是白花檵木的花就像它的名字“檵”一样开得丝丝缕缕让人找不着方向,我提笔犹豫了很久还是下笔了,决定的事岂能因为畏惧而更改,迎面而上就是了。

这是画了半个小时的成果,边画边在心里嘀咕:啊啊啊,我死了...啊啊啊,我到底在画什么?

晚上八点半到的闹钟响了,催小孩去睡觉,我说着晚安却不愿挪动,那就接着画吧。

九点多终于画好了线稿,后面那一枝画得有点大了,但又有什么关系呢。直到画好的这一刻,我才彻底克服了心底的畏惧,就觉得:也还好嘛~所以我到底在畏惧什么?大不了重新画啊,转念一想,这可能是我对它的虔诚,总是珍而重之不敢下笔,但只有落笔那一刻开始,才有价值体现的可能。

随后我就洗刷刷去睡觉了,但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我想到白花檵木总是在清明时节开花,我想起我唯一一次跟着舅舅去深山太婆的墓地祭拜,因为太远了,大部分时候我们都不进深山,但也是在哪里我唯一一次看到了大花无柱兰。

我突然就很想念太婆,她去世也有二十多年了,送葬的那天我没有穿白衣,而是穿着我妈给我买的粉色新衬衫,走到半路下雨了,我们小孩就都直接回家了。很多年后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太婆走到我转身离开的那个山路路口喊我的名字,后来我想,这可能是我一辈子的遗憾了。

听说,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出门做生意了,奶奶和外婆带不了太小的我,太婆就把我抱过去了,我觉得太婆一定很爱我妈,所以爱屋及乌,我的耳洞也是太婆用针给我穿的,永远不会堵上的那种。三岁那年,我妈从外地回来,太婆就牵着我走到我家的桥头,我见了我爸妈也不会哭,也许人与人之间的亲疏早在时光里埋下了伏笔。

再后来的事我也有记忆了,我在奶奶家和外婆家轮流生活,当然她们待我也是极亲厚的,而我也常常去外婆家玩,太婆就住在中间的堂屋里。她年轻的时候裹小脚,出门前会梳好发髻戴上头巾,拄着拐杖,偶尔也会有朋友来串门闲聊,寡居多年,大部分时候都自己做饭,闲暇时会梭编鱼网,会拉着我的手给我塞很多别人给她的又舍不得吃的小零食。屋子的房梁上放着一口棺材和一张太婆相对年轻时的照片,我那时候不懂为什么屋子里要放棺材,一度觉得害怕,因为太婆的房间里总是给人阴暗潮湿的感觉,后来才知道这是早早为自己准备了后事。

很多年后我还是会梦见那个屋子那口棺材和那个人,老房子早就翻新了,但即便是现在,我梦见的依然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样。

想着想着,后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早上起来煮米饭的时候顺便给昨晚的线稿上色,叶子用了四个颜色,新老叶子各两色,虽然名字里说是白花檵木,但它并不是纯白的花朵,而是淡淡的黄,基部嫩绿色,所以给花朵上色的时候就随便上点吧。

查了下白花檵木的花语:源远流长的爱、温柔的坚持。

真好,突然就暖到了心坎里。

孙小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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